【畢業(yè)演講】斯蒂芬·斯皮爾伯格：傾聽你內(nèi)心的低語

情系海參崴

“祝你們能跑過暴龍、抓住罪犯,，為了你們的父母，也別忘了像E.T.那樣�,；丶铱纯�,。”

斯皮爾伯格在哈佛大學第365界畢業(yè)典禮上演講,。

我記得我自己的大學畢業(yè)典禮,，這不難，因為就是14年以前的事情,。你們當中的多少人花了37年才畢業(yè),？因為就像你們中的多數(shù)人，我在十幾歲時進入大學,，但是大二的時候我從環(huán)球影城獲得了我的夢想工作,，所以我休學了。我跟我的父母說，如果我的電影事業(yè)不順,，我會重新上學的,。

我的電影事業(yè)發(fā)展得還行。（同學們大笑了～）
但是我最后還是回到了學校,，主要為了一個原因。很多人為了獲得教育去上大學,，有的人為了父母上大學,，而我是為了我的孩子去上的。我是7個孩子的爸爸,，我總是不斷強調(diào)上大學的重要性,，可我自己都沒上過。所以在我50多歲的時候,，我重新進入加州州立大學長灘分校,，獲得了學位。

我必須補充一點,，我獲得學位的一個原因是學校為我在《侏羅紀公園》里所做的給我了考古學學分,。《侏羅紀公園》換得了3個學分,，非常感謝,。（同學們又大笑了～）

斯皮爾伯格拍攝《侏羅紀公園》與三角龍的合照。 圖片來源：hitthefloor.com

我離開大學是因為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想要做什么,。你們中的一些人也知道,，但是有些人還沒弄明白�,；蛘吣阋詾槟阒���,，但是現(xiàn)在開始質(zhì)疑這個決定�,；蛘吣阕�在這里,，試著想要怎么告訴你的父母，你想要成為一名醫(yī)生,，而不是喜劇編劇,。（同學們又又大笑了～）

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，在我們這行叫做“定義角色的時刻”,。這些是你非常熟悉的場景,，例如在最近的一部《星球大戰(zhàn)：原力覺醒》里女主角Rey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擁有原力的一刻�,；蛘咴凇秺Z寶奇兵》里印第安納·瓊斯選擇戰(zhàn)勝恐懼跳過蛇堆,，繼續(xù)任務(wù)的時候。

一部兩小時的電影里有幾個定義角色的時刻，但是在真實的生活中,，你每天都在面對這樣的時刻,。生活就是一長串強大的定義角色的時刻。我非常幸運在18歲時就知道我想要做什么,。但是我并不知道我是誰,。我怎么可能知道呢？

我們中任何人都不知道,。因為在生命的頭一個25年里,，我們被訓練去傾聽除自己以外的人的聲音。父母和教授們把智慧和信息塞進我們的腦袋,，然后換上雇主和導師來向我們解釋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。

通常這些權(quán)威人物的聲音是有道理的，但是有些時候,，質(zhì)疑會爬進你的腦子和心里,。就算我們覺得“這好像不太是我看世界的方式”，點頭表示贊同也是更容易做的事情,，有段時間我就讓“附和”定義了我,。因為我壓抑了自己的想法，因為就像尼爾森歌里唱的一樣：“每個人都在對我說話,，所以我聽不見我思考的回聲,。”
一開始,，我需要傾聽的內(nèi)心的聲音幾乎一聲不響,，也難以察覺——就像高中時的我。但是之后我開始更加注意這些聲音,，然后我的直覺開始工作,。

我想告訴你，你的直覺和你的良心是兩個不同的事物,。它們會協(xié)力工作,，但這是它們的不同：你的良心會呼喊“你應(yīng)當去做這個”，而你的直覺只會低語“你是可以這樣做的”,。傾聽那個告訴你你能怎么去做的聲音,。沒有什么比這更能定義你的角色的了。

……

當我執(zhí)導《紫色》的時候,，這部電影讓我體驗了我從未想象過,，卻如此真實的一些感受。這個故事充滿了深深的痛苦和更深一部的真理,，就像Shug Avery說“任何一個東西都想被愛著,�,！蔽业闹庇X告訴我，更多的人需要來認識這樣的角色,，來體驗這樣的真理,。在導演這部電影時，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一部電影也可以是一個使命,。

我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找到這樣的使命感,。不要避讓讓你痛苦的事情。研究它,、挑戰(zhàn)它,。

我的工作是要構(gòu)筑一個維持兩小時的世界。你的工作是要建一個會一直持續(xù)的世界,。你們是未來的創(chuàng)新者、激勵者,、領(lǐng)導者和守護者,。

你們要研究過去，才能建設(shè)一個更好的未來,�,！顿�羅紀公園》的編劇Michael Crichton是從這所大學的醫(yī)學院畢業(yè)的。他喜歡引用他最喜歡的一位教授的話,，他說如果你不懂得歷史,，那么你一無所知。你是一片樹葉,，不知道自己只是樹的一部分,。所以主修歷史的同學們，很棒的選擇,，你的前景不錯…不是說在招聘市場上啊,，從文化上來說的話。

我們剩下的其它人就需要努點力了,。淹沒和吞噬我們的社交媒體只關(guān)乎當下,。但是我自己和家人都不斷嘗試，讓我所有的孩子們能透過這些,，去看過去發(fā)生過的事情,。因為要知道他們是誰，就要去理解他們曾經(jīng)是誰,，他們的祖父母是誰,，以及當他們移民到這個國家來的時候，這個國家到底是什么樣,。我們是一個移民國家——至少現(xiàn)在還是,。

……這就是為什么我經(jīng)常就會導演由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,。我回顧歷史并不是為了說教，這是額外的獎勵,，我回顧歷史因為過去充滿了那些從來沒被講述出來的偉大故事,。英雄和壞人不是文學塑造出來的，而是在一切歷史的最中心,。

所以,，這就是為什么傾聽你內(nèi)心的低語非常重要。這與驅(qū)使亞伯拉罕·林肯和奧斯卡·辛德勒去做正確的道德選擇的東西是一樣的,。在屬于你的“定義角色的時刻”里,，不要讓你的道德被便利或者私利左右。忠于你的角色需要很多的勇氣,，變得勇敢,，你又需要很多的支持。

情系海參崴

斯皮爾伯格在演講中感謝了父親在12歲時送給他一部攝像機,，這位99歲的老人也在演講現(xiàn)場,。

……

但是，如果你的家人并不總是支持你,，還有B計劃,。在《生活多美好》劇終前，天使Clarence在一本書上題寫了這句話：“有朋友的人,，不會是生活的失敗者,。”我希望你們會珍惜在哈佛建立的這些友誼,。

而在你的朋友之中,，我希望你們找個能分享你生活的另一半。我猜想你們中的一些人對此會會抱有懷疑,，但是我表現(xiàn)出的感性毫無歉意,。我說了直覺的重要性，以及除了直覺沒有更值得追隨的聲音,。

這是指在你遇到你一生最愛之前,。我與妻子相戀并結(jié)婚的經(jīng)歷就是如此，這成為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“定義角色的時刻”,。

愛,、支持、勇氣,、直覺,。所有的這些都在你英雄的箭袋之中，但是英雄還需要一件東西——英雄需要一個去征服的壞人,。而你們所有人都很走運,，這個世界充滿了怪物,。有種族歧視、恐同,、種族仇恨,、階級仇恨，還有政治仇恨和宗教仇恨,。

還是孩子的時候,，我因為是猶太人而被起伏。這讓人喪氣,，但是與我父母和祖父母曾經(jīng)面對的事情比起來,，這很平淡。我們都真正相信反猶太運動正在衰退,，但我們錯了,。

在過去兩年間，有大約兩萬猶太人離開歐洲尋找生存之地,。今年早些時候,，我在以色列大使館聽奧巴馬總統(tǒng)陳述了一個悲慘的現(xiàn)實。他說：“反猶太運動的增勢發(fā)生在全球各地,，這是我們需要面對的事實。我們不能否認它,�,！�

我正視這一事實的強烈愿望驅(qū)使我從1994年成立了大屠殺真相基金會，從那以后我們采訪了63個國家5.3萬名大屠殺的幸存者或目擊者,，錄制了他們所有人的證詞�,，F(xiàn)在我們還在收集盧旺達、柬埔寨,、亞美尼亞以及南京大屠殺的證詞,。因為我們永遠都不要忘記那些難以想象的罪惡會發(fā)生，并且時有發(fā)生,。暴行也仍在發(fā)生,。所以我們不能只去想“仇恨什么時候才會停止？”而是“它是怎么開始的,？”,。

我想我并不需要向一群紅襪隊的球迷解釋我們?yōu)槭裁磿�擁抱部落文化。但是在為主隊加油之��,，部落文化有它更陰暗的一面,。本能地或者由基因決定，我們把世界分成“我們”和“他們”,。所以棘手的問題是,，我們所有人能共同發(fā)現(xiàn)“我們”,？我們應(yīng)當如何去做？仍舊有許多的工作要做,，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這一事業(yè)還沒開始,。

這不僅僅是指反猶太運動抬頭，伊斯蘭恐懼癥也在抬頭,。因為那些被歧視的人群之間是沒有區(qū)別的,，不管他們是**、猶太人,、邊境州里的弱勢人群,，或者是同性戀、雙性戀及變性者社群——他們遭受的都是同樣的仇恨,。

對我來說,，我想對你們也一樣，只能用更多的人性來對抗更多的仇恨,。我們需要修護,，用好奇來替代恐懼。不排斥異己,，我們通過建立人與人的聯(lián)系來找到共同的“我們”,。我們要相信我們是同一個部落的成員。我們對所有的人都要有同情心——哪怕對“友�,！币�魯人也要如��,。

我的兒子就是從耶魯畢業(yè)的，謝謝你…

但是你要確認你的同理心不只是你的感受,。讓它是你采取行動的誘因,。這是指參加投票、和平地抗議,、為那些不能為自己發(fā)聲或者已經(jīng)聲嘶力竭卻無法讓人注意的人發(fā)聲,。讓你的良心大聲疾呼吧，如果是為了服務(wù)于他們,。

作為為他人服務(wù)的行動榜樣,，你只需要看看這像好萊塢背景一般的紀念教堂。它的南墻上是哈佛校友們的名字,，福斯特校長已經(jīng)說過,，他們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(zhàn)中獻身的哈佛學生和教師們。697個人,，他們曾經(jīng)在你站著的地方逗留過,，697條生命逝去。在1945年紀念教堂舉行的追思會上,，柯南特校長紀念這些勇敢的人們,，并號召哈佛人身上要“反射出他們壯舉的榮光”,。

70年后，這句話仍然適用,。因為他們所做出的犧牲不是一代人就能報答的,。每一代人都應(yīng)該報答他們。就像我們永遠不該忘記那些惡行,，我們永遠也不應(yīng)當忘記那些為自由而戰(zhàn)的人,。所以當你離開這所學校進入世界，請繼續(xù)“反射出他們壯舉的榮光”,，或者像《拯救大兵瑞恩》里米勒上尉說的“別辜負大家”,。

此外，請保持彼此的聯(lián)系,，別避而不見,。這可能不是你想從一個創(chuàng)作媒體的人這里聽的一課，但是我們花越來越多的時間低頭看手機,，而不是注視別人的眼睛,。所以請原諒我，現(xiàn)在所有人,，請找一雙眼睛深刻凝視,。學生們、校友們都是,，福斯特校長,、你們所有人，轉(zhuǎn)向一位你不認識或者不熟悉的人,，對視，僅此而已,。你所感受到的使我們共同擁有的人性,，混進去了一絲社交不適感。

如果你今天別的什么都沒記住,，我希望你能記住這一刻人與人之間的聯(lián)系,。我希望過去四年中，你們經(jīng)歷了很多的這樣的時刻,。因為從今天開始,，你們會像前輩一樣，托舉起下一輩人,。我在我的電影里幻想過很多種不同的未來,，但是你們會決定未來的實際樣子。我希望,，這樣的未來充滿公正與和平,。

最后,，我祝愿大家好萊塢式的大團圓結(jié)局成真。祝你們能跑過暴龍,、抓住罪犯,，為了你們的父母，也別忘了像E.T.那樣�,；丶铱纯�,。謝謝。

斯皮爾伯格執(zhí)導的科幻片《E.T.》劇照,。
（翻譯：界面記者）